书楼内。
王艮拿来满水的茶壶，恭敬地放在书桌。
醒悟过来的他，如今对于朱柏更加尊敬了。
此前对于朱柏年少的轻视，也荡然无存。
他知道，自己和翰林院同僚的性命。
都是朱柏救下来的。
若今日朱柏不来，他们可能在悲愤下，立刻写好联名罢官的折子。
即刻送到皇宫之内。
到那个时候，宋濂和刘伯温赶来也无力回天了。
朱柏头也不抬地问道。
“宋师来了吗？”
刚要转身离开的王艮，立刻回道。
“和都察院刘大人一并来的。
刚才，还问了院子里发生的事情。”
朱柏一听刘伯温也在，就不担心宋濂了。
他相信以刘伯温的能力，定然能地平息此事。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话毕，就继续看着手里书籍。
碰巧的是，面刚好讲到魏征，一个喜欢劝谏的臣子。
就这样，天色渐暗。
朱柏合了最后一本书，背着手走出书楼。
向着慈宁宫走去。
在途经的御花园，朱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是朱元璋。
朱柏见避不过，索性前问好。
“见过父皇。”
朱元璋缓缓抬头，原来是朱柏。
脸多出淡淡的几分笑意。
“过来坐，柏儿。”
闻言的朱柏，随即坐到他的旁边。
少顷，朱元璋问道。
“今日翰林院内，那番话，谁教你说的。
是太子吗？”
“禀父皇，没人教我。
是柏儿自己想的。
柏儿可不想明天去翰林院，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。”
此言一出，朱元璋脸出现几分惊奇之色。
他没想到，那番话居然是出自朱柏之手。
锦衣卫向他汇报的时候。
朱元璋还以为，是朱标或者马皇后，借朱柏之口劝告众翰林的。
“是你？
咱听说，你与那陈怀义，还会探讨学问。
关系似乎不错。”
朱柏正色道。
“公私分明。
陈怀义是个大儒，一身学问远超常人。
可他也是个书呆子，不该在四哥大婚的日子，说出那些酒醉之言！
就是换个时间，父皇您都不会这么生气，要赐死他。”
听到这番话，朱元璋的眼中惊喜之色更甚。
他没有预料到，自己这个八岁的儿子。
居然说到他的心坎了。
朱元璋的目光，变得柔和几分。
他望望天的皎月，缓缓说道。
“是啊，这是个书呆子。
可这个书呆子说的话，却是真真的。
咱一点也不能反驳。
不止是他，朝中的许多大臣皆是这样的想法。
白天武英殿外，他们都在旁边看着呢。
若陈怀义不死，明天就会有群臣堆积如山的奏折，要夺走你们的藩王之位！
咱赐死这个书呆子，也是震慑群臣啊。”
如此心里话，朱元璋如今是无人可说。
朱柏的心中，其实对陈怀义的死，也有惋惜。
可他很清楚。
人，是会死的。
文武勋贵不过显赫一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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