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语,用汉话翻译过来,就是贺兰山。
“对咯,明日,我要带你和随行的夏国大臣、贵人登山祭天。”
“祭天.”曹氏抬起眼眸,用辽话回答道:“妾身听说,中原地方,只有皇帝能祭天。”
刘陵左手托腮,右手有节奏地敲着桌子,回答道:“多年前,有个将军也曾在北方祭天。”
刘韐默默看着礼器的单子,把它递给旁边的马扩,低声道:“少了很多礼器。”
马扩拿着单子找到刘陵,后者笑了笑,反而回答道:
“礼器已经都在这了。”
夏人想要耍点小心思保留一点脸面,但无论是宋国,还是史官,都会刻意略过这件事,对外宣扬的时候,谁会在意你是不是少礼器?
“刘公。”
“嗯。”
“祭天之举,是否过于逾矩?”
马扩渐渐也清楚了刘陵的野心,但还是秉承好意劝说了一句。
“子充放心,我只是在此祭奠前人。”
“祭奠谁?”
刘陵没有回答,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他们如今正站在贺兰山脉的一处小山峰上,夏人的使者和权贵们脸色僵硬的站在一边,四百名镇远军士卒身上甲胄映射出寒光,列队站在较缓的山坡上。
在他们面前摆放着祭祀用的高台,韩世忠着黑甲红袍,旁边是另一名镇远军将领,两人各自捧着新做的牌位,缓步登上高台,
牌位,分别书写着:
故汉大司马冠军侯霍公去病。
故汉大将军大司马长平侯卫公青。
刘陵整理了一下甲胄,当他迈步走向高台的时候,四百名甲士抬起手里的武器,重重顿在地面。远处,则是响起了镇远军中下令进攻时才有的战鼓声。
一种夏人权贵和曹妃都惊慌地抬起头,刘韐走到他们面前,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快感。
他一挥袍袖,高声喝道:“跪!”
虽然刘陵跟耶律皇后口口声声说要祭天,但这时候确实没行帝王祭天之礼。
他站在两个汉将的牌位面前,伸手将点燃的茅草扔进小鼎里,里面有大量的易燃物,此刻,滚滚浓烟冲天而起。
旁边的军中文吏,则是开始宣读祭祀的文稿,里面也都是追悼卫霍的内容。
身旁,滚滚浓烟冲天而起,耳畔,战鼓声不绝。
韩世忠的目光看向旁边,他看到跪在高台下方的三十多名夏人,为首的自然是那位曹妃。
如梦如幻的感觉倒也没有,毕竟,他是跟着大帅一路实打实地厮杀了过来。
此刻,他只是觉得那位曹贤妃,
嘿,还挺翘的。
文吏读完文稿后,将其递给刘陵,后者接过,将文稿丢到正在燃烧的鼎里。紧接着,有几名健硕士卒走上来,献上了“少牢”规格的祭品。
站在手底下两个心腹将领的面前,刘陵笑了笑,道:“良臣。”
“末将在。”韩世忠答应了一声。
刘陵指着两块牌位,笑道:“其实这儿还少一块牌位,伱猜猜少的是哪个?”
“末将.愚钝。”
刘陵拍拍他的肩膀,转身下去。
高台下的夏国头人和曹氏看到他缓步走下高台,以为祭祀已经结束了,便准备站起来,刘陵扫了他们一眼,淡淡道:“让你们起来了?”
他用的是干涩的党项话,但那语气里的轻蔑则是毫无掩饰。
一众夏人很是憋屈地再度跪伏下去。
真正有权有势的夏人,今天根本不会来这儿,刘陵面前的这些人,其今天的本职工作就是让他“开心”。
祭祀卫霍,本质上没有任何问题,无论是宋政和三年还是宣和五年的时候,朝廷都曾有过对卫霍的刻意宣扬,但刘陵并非是不敢祭天只敢祭祀卫霍过过干瘾。
他觉得夏人这种一打就软的对手也没啥意思,不如,等下次真正打到狼居胥山的时候,那时候,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,一定要祭祀天地。
负责雕刻石碑记功的文吏走过来,恭敬道:“大帅,碑文已经刻好。”
除却碑文外,贺兰山的一处山峰上,同时刻下了一行字:
宣和六年,汉人刘陵破夏国,筑京观,于此祭卫霍,告慰祖先。
石碑会损毁,刻文会消逝,但今天的这一幕,将会成为夏人永恒的耻辱。
刘陵微微颔首,道:“传令下去,通晓三军,今日,我军班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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