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而且灯烛一夜未熄灭。”
“嗯。”太后嘴角上扬,“齐儿起了吗?”
芳华往窗外看了看,替太后簪上最后一朵珠花:“卯时将至,应当是起了。”
太后撑着梳妆台站起来:“今日朝堂必定不得安宁了。”
芳华搀着她,附和道:“朝中皆是重臣,谅辅城王也不会太放肆。再说了,还有娘娘在呢,他不回为难陛下的。”
自谢元丞称病不上朝以来,为了替谢修齐镇住朝堂,太后日日垂帘听政。她其实对朝事一窍不通,此举实属赶鸭子上架。为了往后的权利地位,即便听不懂也要装作八分懂。
太后说:“他不是称病躲着不肯上朝么,哀家此举逼他现身,在旁人眼中会不会过分了些?”
芳华说:“是王爷有负先帝托付,留下娘娘和陛下独自应对朝中局势,若不是被逼到绝处,娘娘何至于如此。旁人再怎么看,也怪不到娘娘身上来。”
太后颔首:“哀家此举确是无奈。”
*
卯时至。
随着最后朝钟最后一声响起,紫宸殿前执鞭内侍挥动静鞭连甩三下,鞭鞭落下都有一种撕裂虚空的气势。
凤椅放置在龙椅右侧,自落座起,太后眼神便一直盯在上朝的人群之中,试图在众多官员里找到谢元丞的身影。然而直到早朝开始,她也没能从中找到那件熟悉的四爪蟒袍。
众大臣一如既往地汇禀朝事。
今日参吏部尚书一本,明日又参大理寺卿一折。
太后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,十分不走心地敷衍几声,眼神依旧盯在紫宸殿正门前。
她也算是看着谢元丞长大,太了解他的性子。昨日将那尔谆公主送进辅城王府就是在明晃晃的挑衅,她算准了谢元丞今日一定会来,却为何迟迟不见踪影。
难道是来迟了?
也对,探子说辅城王府闹腾一夜,迟来一些有可能。
想到这,太后扶握在凤椅上的手松了松。
来迟了没关系。
那便拖长下朝时间,等他过来。
辰时七刻。
众臣已经禀无再禀,朝堂寂静无声。
掌事太监清了清嗓子,正欲喊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”来结束这一时刻。
被太后冷眉一扫当即噤声。
拖到巳时三刻。
殿中已逐渐响起群臣携带着疑惑的议论声。
太后有些坐不住了。
她偏头找芳华,没瞧见人。
又过了须臾,芳华才从殿后猫着身上来。
“小群子回来了。”芳华凑到太后身边低声耳语。
太后扭头:“什么?”
芳华说:“全须全尾回来的。”
太后问:“他说了什么?”
芳华如实复述道:“辅城王昨夜是发了好大的火,但那尔谆公主压根没又机会入府。按照小群子的话来看,辅城王应当是一早就预料到了您会这么做,所以做足了准备。”
“那为何小群子才回宫复命?”
“小群子说他被辅城王府的管事关了一整夜。”
“尔谆呢?”
“据说……”
太后语气不爽:“说什么?”
“据说……”芳华顿了顿,“据说被辅城王妃连夜送出京都,放她走了……”
太后重重拍在凤椅扶手上,声音有些压不住:“外邦进贡来的公主,这样被她放走了?!”
群臣在殿中交头接耳,忽然听见太后声音,立马止声,问道:“太后,有何要事发生?”
此事怎么说太后都不占理,她面上挂不住,强忍怒火,道:“无事发生。”
但她仍旧未喊退朝。
太后面色明显不虞。
大臣们也不敢继续问,他们来上朝时大多未曾用膳,就算此刻饿得肚子咕咕叫也只能陪着继续熬。
有几个文官饿得站不住,挨得近的就互相搀扶借力站着。
直到殿外传来“砰——”的一声。
紧接着,一道掷地有声的嗓音响起:“退朝。”
众官员:“!!!”
终于退了!
简短的几个字犹如神降,大臣们站得笔直的身躯终于松懈了下去。
片刻后他们又反应过来。
那句“退朝”,为何听着有点耳熟?
又为何,是从殿外传进来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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