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医院下了病危通知。她六神无主走投无路时,才给我打了电话。
我在医院陪了她和孩子半个月,后来孩子日渐康复,她脸上才展露出笑颜,短短半个月她瘦了五斤,显得眼睛格外大。但依旧那么深邃生动。
那时她买菜做饭送饭,还要上班。她再不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,她让我看到了一个母亲的坚毅和韧劲,为母则刚。比起从前,她此刻面黄肌瘦,少了充满胶原蛋白的朝气和灵动。但毫无疑问,我更爱她。
圆圆出院那天,她在替孩子收拾衣物。圆圆这孩子跟我像了七分,血浓于水,她特别粘我。那时我抱着圆圆,亲她逗她,我说:“叫小飞爸爸。”
圆圆毕竟只有两岁,年幼无知,当即奶声奶气的喊小飞爸爸。我激动得不能自已,将她紧紧扣在怀里。
我用余光瞥了她一眼,我在心里恳求,请你扑进我怀抱吧,你母子三人,我顾小飞一生绝不辜负。
她那时背对着我,叠衣服的身形一顿。然后她转过身来,从我怀里接过孩子,厉声责备:“圆圆,你小飞叔叔很累了,快下来。”
孩子乖巧,滑出我的怀抱。那时我只得以苦笑掩饰尴尬:“对孩子这么凶做什么。”
两个小家伙满四岁时,我从他们外婆手里接过孩子。咱们爷仨去影楼拍了第一张合影。照片里两个宝贝一左一右坐我腿上,摄影师喊:“宝贝们再靠爸爸近一些,哎,对,抱着爸爸脖子……”那声爸爸竟让我一个大老爷们险些流泪。
照片里,圆圆乖巧一些,小脑袋静静的依着我。团团较为顽皮,歪着头做着鬼脸。我抱着我的两个孩子,内心充盈着感恩和知足。我把照片放进钱包里,和那个校牌一起。
回来的路上,她站在路口接孩子。圆圆牢牢记得我的吩咐,果然跑去问妈妈:“妈妈,我们可以喊他爸爸吗?”小手指着我。
她朝我看过来,她睿智的眼睛让我挺尴尬,但我仍是抱有希望。
那天,送走孩子后,她找我谈话。她第一次慎重其事的说:“我已经告诉孩子们,爸爸去世了,葬礼他们也有参加。所以请你不要再去困扰他们。”
她平静的目光让我窘迫得进退两难,哑口无言。什么叫罪有应得,什么叫咎由自取,看看我便知道答案。
但从此以后也少了许多麻烦。若有人再要多事给我介绍女朋友,我便说我已婚,且有一对双胞胎宝宝。
于是再没人给我做媒,相反,大家还很羡慕我。
之后她们全家移民到国外,我去机场相送。团团圆圆都舍不得,爬在我肩头上大哭。场面顿时失控,被渲染得有了些离别的味道。
她说:“叫你别来吧,你偏来,看吧,哭哭啼啼的,都舍不得你。”
我问:“都有谁舍不得我?”
她说:“爸妈和孩子们。”
我又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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