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略有一丝不稳:“朕可以装柔弱,却不可真柔弱,皇后如今将全身心托付于朕,朕岂能让她失了信任?舅父有所不知,她虽可爱,却素来不喜哑巴同废物……”
听罢这句似笑非笑的自嘲,北郡药王注视着君执的眼神微微眯起。她不喜哑巴和废物,而他恰是,空有一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,空有颀长身子,内里却已破败不堪。
北郡药王难得蹙眉,静默一瞬后,还是毫不留情戳破君执的美梦:“四月将至,你终会被拆穿,哑了便是哑了,中了毒便是中了毒,并非戴上人皮面具便能改换。”
孔雀、黑鹰等人都垂下了脑袋,当初在东兴左相府的西厢偏院之中,“墨问”的身份第一次被拆穿,当时的大帝百口莫辩,便是输在了哑巴和废物的说辞之下。那时的东兴荣昌公主何等暴烈,局面决绝无法挽回。
没想到大帝竟将荣昌公主的话记到了如今,惊采绝艳不可一世的暴君在她的面前卑劣如斯。
“能瞒一日,有一日的好处,能瞒一时,也有一时的功效,舅父不必担忧,朕自有分寸。”大帝竟没恼怒,而是默认了北郡药王的说辞,他以内力发声,若是内力震荡,声音也会随之不稳。
北郡药王从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,活到如今这个岁数还能让他惦记着不肯放手的,恐怕也只有晏染的女儿了。
他的外甥从来都是有分寸的,他听了他的承诺,便不再继续追问,不过他也要让他放心,便道:“她的身子已康健不少,距封后大典还有一月,到那时定能像个普通人般行动自如,旁的部署便只能你看着办了,至于你三舅舅那里……”
北郡药王打住没再继续往下说,忽地叹息了一声:“是他的女儿,他应当也是有分寸的。”
说完,不再停留,折身朝外走去。
见北郡药王离开,大帝停顿了会儿,双眸扫向桂九:“有消息了?”
桂九为难道:“鸣山甚大,地势险峻,常年冰雪覆盖,寻了许久也不见线索,听闻传说中的鸣山谷底要得机缘巧合才能进入,是桂九无能,请陛下责罚。”
大帝素来不会让自己受制于人,未曾亲眼所见之前,他只会留无数心眼。何况这晏氏部族本就是传说中的东西,若有一日忽然出现,他没有把握能制住,更不消说晏氏女还睡在他的枕边……
是以,他不仅命薄延去查遍经书典籍,还分派几路人马去寻,所有的线索必得控在手心里,才能睡个安生觉。
“找不着?”大帝苍白的脸上忽地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,他那双寒波生烟般的眸子盯着桂九,又似没有瞧他,出声道:“找不着便顺藤摸瓜,九命猫可不会防着你……”
桂九心下一惊: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九命猫是晏……”
大帝的眼神似笑非笑,不含半分暖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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