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说清楚。我看啊，咱要是不帮他一把，他能打一辈子光棍。”
李氏笑道：“没成亲时相看都这样，我家几个树成亲前也是别扭，等成了亲就好了。”
哪有还没成亲的小年轻有本事自己个儿把事说定的。
“总归要咱们这些长辈去说和说和，云苓啊，你是他师父，也算大杏的先生，这事儿还得你去说。”
云苓双手一摊：“我也没干过这事儿啊。”
“那没啥，我陪你一块儿去说就是了。”
她说得多啊，这种事她在行。
两人简直一拍即合，云苓当即将大杏喊过来。
大杏心直打鼓，低着头站在两人面前不敢吭声。
云苓对着她笑了好一会儿，发现她压根没看到，就没劲儿了，扭头对李氏道：“嫂子你说吧。”
李氏抓了围裙擦了手，就拍拍旁边的小凳子：“大杏啊，来坐着歇会儿。”
大杏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，顺着李氏的话坐下来。
只是她不敢坐实，只是一点屁股挨着凳子。
见她这么局促，李氏也不急，跟她聊了会儿家常。
这么说一会儿，大杏放松了不少。
李氏话头一转，就问大杏：“家里还有什么人啊？”
说起这个，大杏抓紧了衣服，低着头道：“还有爹娘和两个姐姐一个弟弟。”
“你爹娘生的倒是不少，还想家吧？”李氏笑着问道。
大杏摇摇头，应道：“家里穷得厉害，爹娘把我卖了换钱时就跟我说过，以后我就是主家的人了，不是他们的女儿。”
卖身有活契和死契。
活契是能赎身的，家里穷得活不下去的人家卖身去主家干几年，等家里缓过来了，再去把人赎回来，还能成亲生子，什么都不耽误。
可活契的卖身钱少啊，只有实在过不下去的又疼孩子的人家，才愿意把孩子卖活契。
死契就不同了，只要卖身，生死有主家说了算。
就是自己亲人以后赚了金山银山，想要来赎人，也得主家愿意才行。
这就是将命高价卖给主家了，是死是活，都是主家一句话的事。
大杏就是被卖的死契。
李氏又问了几句，才知道她家离京城极远，而且她也不知道如何回去。
这辈子，怕是都见不到自己爹娘。
李氏听得心里不是滋味。
大杏却不觉得有什么，她爹娘卖她得了十五两，够给家里建个新屋子。
若是节省一些，再凑一凑，还能给她弟娶个媳妇。
家里过得好，也算她报答爹娘了。可她被卖了后，也不愿意再回去。
毕竟是将她卖了，她何苦要跑回去呢？
“苦了你了。”李氏感叹。
大杏声音小小的道：“不苦，主家对大杏好，有吃有喝，还教我们学医术，比在家时还好。”
云苓抬眸看向她，心里对她倒是高看了几分。
“大杏今年多大了？”
“十六了。”
李氏就笑道：“十六正是说亲的年纪，再拖年纪也该大了。我们想给你说个亲事，你愿意不？”
“愿意。”
云苓不乐意了：“还没说是谁，你怎么就愿意了？”
大杏侧过身对着云苓，头却一直低着：“我是主家买回来的，主家想帮我指派婚事，是我的福气。”
生死都是主家一句话，何况婚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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