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那种生气,是真真实实被触及到了底线后由心底而生的怒气。
“这么些年了,我都忍着你顶着我的名号在外面四处乱逛,我还不够尊敬你?”
别以为他不知道,外面流传的类似什么流光子性情乖张、脾气古怪啦,大半都是拜面前之人所赐。
霜雪心不带虚的,看着边歧的目光中浮起一丝疑惑,“可是我觉得吧,我的性格好像比你要好一点哎。”
他这傻徒弟,连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好像都不太清楚。
是真的好亿点,他很确定。
与青年霜雪相比,少年霜雪那就相当于换了个人,这副样子实在是让边歧无法敬重起来。
莫生气,莫生气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后,试图把丢掉的礼数再次捡回来。
“大兄先前和我说,我与师尊你讲了不该说的话。”边歧按住了霜雪的肩膀,保持面无表情道,“你想不开也别拉上我,行不行?”
霜雪神态自然,忽略了自家小徒弟语气中大把大把的怨气,“你和我讲什么了?我个头缩水了,记性好像不大好。”
“因缘不是单一的一条线,亲缘的判定也不是只有血脉联系这一种方式,有些东西早已是命中注定。”边歧也恼,面上控制不住地带上几分薄怒。
“你与大兄说,我们这是强盗行径,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,凭什么这般说?”
霜雪犹豫了一下,没有拍开自己肩上的手。
他语带嘲笑:“是啊,我是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可你们的行为,本来就和强盗没有区别。”
他的声音平和,面容平静,边歧实在是不解他在闹什么脾气。
“我们是对她不够好么?”
“不,很好。”少年摇了摇头。
“那师尊是在不满什么?”
“她不属于这里,她记得自己从别处来,她记得自己有别的亲人,她应该回到原来的位置去。”
“师尊还是不明白,来都已经来了,前尘过往,皆为虚妄。”
边歧眉头微蹙,盛霂有宿慧这事他们一直都清楚,也从未放在心上过。
“阿霂还很小,以前的事情总会有遗忘得彻底的一天,而她会在我们的陪伴下再渡过未来的十年、百年、千年,过往不足为道矣。”
区区十年,又如何与千百年相争?边歧很有自信。
想到崖下寒渊中将近成熟的霜天灵蕊,面目冷淡的少年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抹笑意。
霜雪摇了摇头:“我还是不明白你们的执着到底从何而来。”
“我先前也有与你说过,世上哪来的没有缘由的爱恨?”边歧一脸平静地说道,“又有谁会无缘无故地花费大量资源、心力去救一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人,甚至待如亲子?”
“因为,从血脉的延续上来说,她就是我那姨母最后留存于世的血脉。”
“她就是我的妹妹啊,师尊你能明白吗?”
边歧接着道:“我们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样,也不管她的神魂来自于何处,但她来了,就不能走。”
“我们已经做了够大的让步,她想做盛霂,不想做凤烬,我们也都由着她、愿意陪她玩这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。”
但游戏总会有结束的一天。
一桩接一桩过去不曾知晓的事实逼得霜雪后退了一步。
他看着面前本应熟悉无比的面容,渐渐变得陌生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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