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子再答。
你管这叫借几天?边歧不禁无语凝噎。
“对我们来讲,可不就是几天。”
地窖中凝重的气氛散去大半,看着小辈吃惊的样子,厨子心下暗笑。
“而且这十六年间,你不能动手杀一人,不能有人因你而死,你可能做到?”
想到自己之前许下的豪言壮语,边歧咬了咬牙,应声道:“行,秦叔与我上山,我就把刀给你!”
天底下意外那么多,大不了,他学他哥,十六年不出门就是了!
不就是十六年!又有什么大不了!
见秦简点头应允,边歧便开始催促他与自个儿一块回去。
“先不急,我得收拾下东西。”秦简转头对着余醉道,“你陪他去糖铺买块糖。”
闻言,余醉却是扭过了头,“时日尚早,糖铺还没有开门。”
“你去,糖铺就会开门了。”
“我才不要去!”
对着美妇人突然间摆出的一副小孩子的任性姿态,秦简眼角跳了跳,无奈道:“帮忙帮到底,送人送到头。”
“不过买个糖,小光可以自己去。”
“那你自己去,拿上伞。”秦简咋舌,看向边歧道,“我们在山门口碰头,得赶在风雪停下来之前。”
“好。”
这会子离日中还有一段时间,边歧未问缘由,向余醉借了蓝伞,急匆匆地出了门,在风雪中叩响了瞎子与哑娘的糖铺的窗。
糖铺的窗开了极小的一个缝,方便哑娘将瞎子浇好的糖块推出窗外冻上一冻。
穿着红围裙的哑娘一直在窗后,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窗外缀着金蕊松花的蓝伞。
她直接推开了窗,急得听到声响的瞎子赶忙伸手阻拦,“哎!哑娘,这窗不兴开哇!”
瞎子阻拦的速度没有哑娘动手的速度来得快,哑娘也不怕风雪,她直勾勾地盯着风雪中的伞,满心满眼也就只剩下了那把又脏又旧的蓝伞。
“哑娘,你怎么又哭了。”瞎子又开始落泪。
他流下的眼泪泛着酸味,窸窸窣窣地落入风雪,凝成一枚又一枚淡蓝色的细小结晶。
边歧开门见山道:“我来买糖。”
“去去去,小孩子家家的,买什么糖,让你家大人来!”瞎子边哭边不耐烦地挥手驱赶道,“你没见着我们还没开门啊?懂不懂事啊!”
闻言,隔壁吃撑了正搁床上消化的秋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嫌弃镇上没人买糖的是你,有买糖的人来了还嫌弃的也是你!破规矩闷多!
“真不卖啊?”
“不卖,滚滚滚。”瞎子想要关上窗。
哑娘按住了他,瞎子瞬间面色大变,打了个哆嗦,朝正欲转身离去的白发少年大喊:“卖!都可以卖!”
秋千再翻了个白眼,顺便翻了个身。
边歧回到了窗前,瞎子问道:“你要什么糖?”
桌案上,摆着许许多多的模样不一的糖,有精致绝美的凤仙花,层层叠叠的木芙蓉,憨厚可掬的小熊,玲珑剔透的宫灯,等等。
边歧看了一圈,迟疑了会儿,指着哑娘手边的糖块道:“那个可以么?”
那是一只极为小巧圆润的糖兔子,在风雪浸染下穿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外衣,看起来圆滚滚的,很是可爱。
边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选了它,却见瞎子摇了摇头。
“你想得真美,我就问问,你还当真了。”
瞎子正色道:“来我这儿买糖,就要照我的规矩来,只有我想卖给你什么的份,没有你自己挑的道理。”
“懂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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