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是死而无憾。
“别看了，烧了吧。”
“血腥味会吸引来其他的鬼物。”
中年人开口提醒。茅永安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着，最终缓缓捡起一根火把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，最终轻轻的将火点燃。
看着陪伴了自己一年的老师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，甚至生命的最后一课都不忘了教他一些什么，茅永安心中的那根线终于崩不住了，失声痛哭。
以前老祖宗总说，赤子之心，一尘不染，可证道。
但这短短的一年下来，有时候他觉得，似乎这样的生活，才是他真正想要的。
真实，且满足。
唯独在这一刻，他又陷入了惊慌。
他怕。
怕自己身边那些亲近的人，一位位的死在自己面前，他怕，怕有一天，自己孤独的活在这世上。
“畏惧了？”
“彷徨了？”
“我们在场的每个人，都体会过这种情绪，亲身经历过，甚至比你还要痛苦。”
“但哭又有什么用呢？”
“生活总是还要继续。”
“只要你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责任感，你就要活下去，哪怕像一条狗一样，苟延残喘的活着，只为了在某一天，在关键时候，狠狠的咬上那么一口，连皮带肉的扯下来。”
“懂么？”
那中年的声音依然在茅永安的身边回响。
望着地面那具燃烧的尸体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伤感，但又很好的隐匿下来。
作为偷猎者，两人明争暗斗了数十年，也终于走到了尽头。
不过也快了。
无论结果如何，一年之后，总是要有一个结局的。
这也是他支撑自己活着的信念。
“嗯，我明白的。”
“可能是第一次，还没有经验吧，以后我会努力习惯的。”
茅永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火焰，直到它燃尽。
轻盈的捧起地面上的灰，将其放入一个瓦罐当中，一行人这才踏上回城的旅途。
至少，守林人是幸运的。
他有一个好徒弟。
至少，他的尸体不至于流落荒野。
“回家咯！”
“过年了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
中年人突然发出一阵笑声，这声音在半空中不断的回响着。
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，同样发出着自己的呐喊，像是在宣泄着些什么。
至少这一刻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的，是笑容。
就像守林人生前说过的，这操蛋的世界，如果连笑的权利都被抹除，那活着也就真的失去了意义。
“艹，老东西，让你抽风，引来鬼了吧！”
“没事儿笑什么，癫痫？”
看着远处一只被吸引了注意的鬼，他们的呐喊声戛然而止，伴随着抱怨，骂声，一群人四处逃窜，消失在荒土之中。
而那只被吸引了注意的鬼，在失去了目标之后，再次恢复了懵懂，不停的游荡着，直到再次有人经过他的身边，或者闻到气血的味道，才会再次露出自己狰狞的獠牙。
……
“？？？”
“老子的葬神城呢？”
“辣么大的城呢？”
王烨站在一片空地上，如同遭受雷击，脸色漆黑。
而他面前，如果没记错的话，之前这里好像是有一座很大的城池来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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